雪山圣湖真天籁
2022-01-17 21:50 来源:  北京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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雄鹰飞向珠穆朗玛峰

从电影到歌剧,从经典歌曲到交响音诗,西藏一直是令作曲家们魂牵梦萦的胜地,同时也被誉为观光客一生必去的奇迹之地。在这片祖国辽阔的边陲大省,有着数不尽的雪山和看不尽的美景。一位位作曲家们前赴后继地到西藏游览采风,用才思和情怀记录下世界第三极的英伟,也描绘出西藏人民的真挚。

最高之处的诱惑

和很多人一样,西藏一直是我旅途行程规划中的必选项,但也一直受高原反应所困扰而迟迟未有动身,屡屡把机票订单放到购物车,再从购物车里删掉。如此反反复复,虚度了光阴。

促使我下定决心去西藏的原因有三。其一是2017年5月6日,我在上海大剧院聆听了上海民族乐团的开季音乐会,王甫建指挥的几部新作中,西藏作曲家米久丹增的《天域神韵》让我眼前一亮。在当时写给《音乐周报》的乐评中,我这样回忆作品留给我的印象:“固定音型缓缓积聚,营造出山峦叠嶂和斗转星移的静力。唢呐的齐奏通天地泣鬼神,大量打击乐的介入具有十分强烈的藏戏风骨。作曲家并未沉溺于藏族音乐常易滑入的宗教式表达,而是用显而易见的真情实感,凭借粗糙简陋的配器,在各个声部间的厚度叠加中描绘一股超自然的能量,贯穿始终。作品的威严、庄重和大气让我耳目一新,为之一振。”后来米久旦增到中央音乐学院攻读作曲家叶小钢的博士,一次赴京参加活动的机会我与他结识,他说服我去西藏看看他的家乡。我为之心动,摩拳擦掌起来。

于是在随后的两年中,我这个素日一直生活在海平面高度,连爬上海最高的海拔99米的佘山都喘到不行的胖子给自己安排了几个循序渐进的旅途。通过前赴云南的玉龙雪山、四川的阿坝、甘孜和青海的祁连山脉,我发现自己在海拔3000米的高原如履平地,和在上海的感觉相差无二,信心倍增。加之2020年因为疫情,原本计划的环球之旅不得不取消,便萌发了走不了最远,就走一次最高的念头。

带着装满西藏相关音乐的音乐播放器,我终于买好了上海前往拉萨经停西安的来回机票。

雅鲁藏布的“静力”

飞机抵进时,我便从舷窗感受到了一种莫名的紧张感。五边进近时,飞机围着一座接着一座高山,仿佛好莱坞大片里的特效镜头那样贴着悬崖飞行,底下是蜿蜒宽广的大河。临到降落时,空姐让我们关闭舷窗,我便又睡了过去,醒来时发现已降落在拉萨的贡嘎机场。

检查完身份证和健康码步出机场,搭车穿过一条条隧道和一个个检查站,直奔酒店放下行李,我便在米久旦增的带领下去八廓街的雪域餐厅共进午餐,随后去喝下午茶。喝茶是当地人们白天的休闲方式,美丽的卓玛嘴角挂着神秘的笑容,提着上世纪80年代流行的或大或小、花花绿绿的搪瓷玻璃热水瓶给顾客倒上热腾腾的甜茶,再配上一小碗藏面或者藏饺就是一顿便捷的正餐。

卓玛端上用热水瓶装的酥油茶

我喝的是酥油茶,因为当地人说砖茶和酥油可以缓解高原反应。在冒着热气的茶杯和热水瓶里,我闻到一股淡淡的清雅,喝到一口浓浓的香甜,体验到的是藏族同胞深深的友谊。

一顿丰盛的藏餐

喝完茶,吃完牦牛火锅,洗了个热水澡,痛痛快快地睡了一觉,和平日无异地起床,第二天我就兴奋地开启我的首次西藏之行,一路向东,履及林芝。之所以选择拉萨以东靠近川藏的林芝路线为入藏后的首个线路,是因为林芝地区的海拔约为3000米以下,绿茵青葱,富含氧气。车一路向东进发,两边的青山绿水很容易让人误以为这是在鱼米之乡的江南某地比如天目山,直到视线猛然间掠到远处的雪山,巍峨的雪冠在提醒人们这里是世界屋脊。

车一路途经墨竹工卡县与林芝地区的工布江达县,翻过海拔5013米的米拉山口,就到了此行主要景点雅鲁藏布大峡谷。西藏人民的“母亲河”雅鲁藏布江从峡谷底辗转而过,抬头望去是终年躲在厚厚的云层里半遮面的南迦巴瓦峰,可惜无缘真面目。那种在米久旦增的音乐里流动的“雄伟的静力”,就像丹尼斯·维伦纽瓦执导的《沙丘》,在眼前和耳边缓缓铺陈开来。

雅鲁藏布大峡谷

湍急的河流从观景台望去缓缓移动,风卷残云,雪盖华峰,大自然的巍峨、庄严、静默与生动尽收眼底。此刻的我脑中想起了一部音乐作品——此景其实与王建元的交响音诗《藏风》相得益彰。这部由陈燮阳指挥中国交响乐团首演的作品是为唢呐与乐队而作,乃作曲家多次前往西藏采风而作。眼前目睹壮丽的风景,耳边响起以风景为灵感而作的音乐,不失为乐迷游览西藏的另一种独特方式,这也是我三次入藏的特殊体会。

几大圣湖闪光彩

在藏族人民心里,每一座巍峨的雪山和每一片蓝蓝的湖泊都是大自然的恩赐,绿水青山不仅是金山银山,更如同生养父母般亲切,因此都有着灵性。西藏全境故而有着三大圣湖的说法:纳木错、羊卓雍措(羊湖)、玛旁雍措,但带有灵性的圣湖远不止这三处,带有灵性的神山也远不止包括冈仁波齐在内的8座。

林芝之行,我与神湖有了第一次亲密接触,那便是5A级景区巴松措。“措”通“错”,是藏语中湖泊的意思,就像蒙古族说的“泡子”。巴松措是冰川堰塞湖,虽然湖岸绿树成荫,郁郁葱葱,但在湖里基本看不到一片树叶。宝绿色的湖水据说是地下矿物质形成的,透亮纯净,岸边的泡泡房和水上运动器械意味着这并不是一片人不可近、手不可及的神湖。

一处西藏的神湖

巴松措的灵性不仅来自于湖水,也来自于建筑。湖心有扎西岛,岛上有一座著名的寺庙措宗寺,是为巴松措神秘感的来源之一。坐上游船绕湖一圈,在盛夏当头却秋意浓烈的和煦阳光的照耀下,柔软的空气拂面而来,如沐春风,端起手机随便怎么拍,不加滤镜都是大片。

我放下拍照的手机,打开播放器,耳边传来应景的音乐。叶小钢的《巴松措》不仅描写了巴松措的群山和碧水,也写到了措宗寺上的号角和钟声,可以说是一首游览此处,伴随耳边的点题之作。

我在第三次进藏中还深入平均海拔五千米的阿里腹地,有幸履及羊卓雍错、玛旁雍错、佩枯措、公珠错,以及少有人问及的有着黑啤般湖色的拉昂措;远眺神山冈仁波齐、希夏邦马峰、纳木那尼峰,每每都是胜景在眼前,音乐在耳边。览湖时,更多播放的是叶小钢的音乐。不得不说叶小钢以音乐作品基本把西藏的神湖逐个写了个遍,除了《巴松措》外,另有《纳木措》《拉姆纳措》《羊卓雍错》《玛旁雍错》等,足可构成一幅波澜壮阔的西藏音乐地图志。

喜马拉雅探空灵

然而任何西藏之旅都不可能错失与世界之极亲密接触的机会。首次进藏我在“前藏”的林芝路线游览。第二次进藏我在拉萨及周边游览宫殿和庙宇,包括甘丹寺和扎叶巴寺,耳边响起的是关乃忠为民族管弦乐而作的《拉萨行》。随后,我第三次进藏。

在海拔5200米的珠峰大本营,我小住了一晚。入夜,绒布寺门前的雄鹰从电线杆上腾空而起,盘旋在天际。一顿牦牛火锅自助后睡意渐起。夜幕降临后突然醒来,披衣外出,只见皓月当空,繁星满天,银河穿穹,珠峰在暗蓝的背景下呈现出肃穆的灰白,与炕上的我只有窗户上的一层玻璃之隔,叶小钢《喜马拉雅之光》中男童天籁般的歌声与星光相映成趣,让我灵感升华。凌晨,天公作美,初升的太阳投射出金黄的珠穆朗玛峰,云层翻滚在半山腰,20公里之遥仿佛触手可及。

从大本营一探珠峰究竟是我入藏之行的欣喜之夜,亦是收尾高潮。那是第三次进藏,我选择了“后藏”阿里南线,从日喀则出发一路向西,途历江孜、浪卡子、萨噶、塔尔钦、扎达、吉隆、普兰、噶尔、仲巴、定日诸县镇,赏圣湖瞻名山,识藏民交旅伴。每一座无名山丘的无言耸立成就了绝代千华的傲世雄峰,每一处高悬经幡的低声诵念汇集成延绵千年的信仰文明,是作三度进藏观。

经幡透着藏族同胞美好的祝愿

唐若甫 文/摄


作者:

音乐周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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