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月4日至6日，中央歌剧院在新落成的中央歌剧院剧场首演了由易立明执导的新版威尔第歌剧《利哥莱托》(《弄臣》)。这是中央歌剧院继1993年由俄罗斯导演安西莫夫执导的中文版之后的第二个版本，此次为意大利语版，名字并未“随大流”用广为接受的“信、达、雅”的《弄臣》，而是沿用了29年前中央歌剧院的直译本《利哥莱托》。在此次演员阵容中最具号召力的无疑是男高音石倚洁、男中音孙砾和女高音么红，而么红更是曾经参演过1993版。

易立明为这版新制作在舞台上设计了一个巨大的看似古罗马斗兽场，又像是意大利宫殿的硬景，它可以随着转台的旋转和前推、后退而不断变幻场景和氛围。当序曲启奏时舞台深远处隐约看到人们熟悉的古罗马斗兽场剪影，随着音乐的演进而缓缓推向舞台前区。迷雾散去，音乐进入到了第一幕的开场，一片灯火辉煌中，这竟然是时下某国的一场T台时装秀。曼图瓦公爵变身T台导演，决定着每一位名模的T台命运，同时也被花团锦簇包围着，而弄臣利哥莱托则是秀场上串场的小丑，实则是导演采花遮掩的帮凶。易立明将故事的时代背景“不确定”地移到了“现代”或者“当下”，人们对演艺界的各种乱象可以轻松与公爵对位。他既是秀场万众瞩目的明星，也是当下社会中十恶不赦的恶棍流氓，同时还让这个恶棍带着一些轻喜剧的效果。

笔者观看了8月6日的演出，当晚的阵容，由孙砾饰演利哥莱托，李爽顶替石倚洁饰演公爵，么红饰演吉尔达，宋沣润饰演刺客，金久湝饰演玛达莱娜。开场的“这位小姐和那位太太”，李爽唱得飞快，T台秀伴着记者的相机闪光灯，神采飞扬；孙砾的利哥莱托带着一股过于敏感的“机敏”穿梭在人群中……他在与各个人物角色的对唱中都相当入戏。这部戏的第二幕利哥莱托与吉尔达的二重唱以及吉尔达与公爵的二重唱其实是威尔第精心布局的，两段二重唱氛围和心情完全不同，而两段的结尾则都用了同一句话：“再见吧！再见！”这里其实最考验的是吉尔达的表现，面对父亲和情人的告别是截然不同的，么红在这里的表现相当精彩，前面的深情和后面的热烈，凸显出清纯少女的内心和气质。而随后那首最重要的咏叹调“亲爱的名字”，么红也是处理得轻巧而富于幻想。二幕结束段的二重唱“复仇”是利哥莱托全场的最高潮，孙砾和么红的表现可以说是点燃了全场的观众。谢幕时二人返场，倒是把这段激愤唱得多了几分喜剧色彩。

有几个不足之处，没有了石倚洁这个标准的抒情男高音，每当李爽的大号男高音一唱起来总会觉得他应该唱《图兰朵》的卡拉夫、《阿依达》的拉达梅斯才是正口儿，唱公爵太重了。孙砾的利哥莱托应该很少演，一个细节能够说明问题：他在跟吉尔达和女仆的对唱中，有一段“托付给你……”是对着女仆唱的，但他却拉着吉尔达的手看着吉尔达，离女仆远远的。而他为了追求人物的戏剧性，更多使用爆发的声音，但却让威尔第最具魅力的长线条被截断，相对减弱了威尔第旋律的深邃和迷人之处。

也许是刚刚进入一座新的剧院，无论是舞台上的歌唱演员还是乐池中的乐队，其实都还没能适应、驾驭得了这座剧院的音效，乐队绷得过紧、声音偏大，都影响到了听觉效果。相信在一段时间的适应之后，这些问题都是可以迎刃而解的。

李澄/文

中央歌剧院/供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