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29日晚，由中共深圳市委宣传部、深圳市文化广电旅游体育局和福田区委宣传部共同出品，献礼中国共产党成立100周年的大型声乐交响套曲《英雄颂》（叶小钢创作），奏响国家大剧院音乐厅。金色帘幕垂挂，成排鲜花铺陈的大剧院舞台气派凛凛，林大叶执棒深圳交响乐团、中央音乐学院合唱团、兰州音乐厅合唱团，联袂一众中国声乐界领军“大腕”，可谓众星捧月、星月交辉，照亮这暑意难消的夏夜。

《英雄颂》在带序曲与尾声的四个乐章中，以14首歌曲纪念百年党史中的14位英雄人物，以音乐为革命先烈、时代英杰留下的慷慨陈词或肺腑之言作音响之注脚，各曲编排各异、气韵不同，连缀起来更是规模恢弘、错综复杂。经深圳首演和南京、上海巡演等多轮考验打磨，此番首登京城，《英雄颂》演出团队的艺术表现已臻成熟，在一曲一变的纷繁中始终贯穿着一缕精魄，堪称“形散神聚”之典范。

第一乐章中，《壮别天涯》词来自李大钊《口占一绝》。“壮别天涯未许愁，尽将离恨付东流。何当痛饮黄龙府，高筑神州风雨楼”的豪壮以混声合唱与四重唱形式展露，男声决绝，女声凄绝，相互照映而体现出人物性格、情感、思想的多元性。歌曲结尾，混声合唱反复诵唱“风雨楼”三字，同管钟、马林巴、钢片琴等打击乐器交错，将听众带回那个风云诡谲、动荡飘摇的革命年代。男中音歌唱家刘嵩虎对《我的自白》的演绎极具歌剧质感——演唱“毒刑拷打算得了什么？死亡也无法叫我开口”时语气的顿挫及曲终向死而生的仰天长啸，令人在森然的音乐氛围中感受到如盘虬错节的树根一般悍然扎入土地的斗争意志。

第二乐章中四首歌曲呈现出迥乎不同的风貌：从《七律——到韶山》的阔达、《石油工人一声吼》的昂扬，到《我问你》的热诚、《清朗的夜晚》的坚毅，无不是家国之情、故土之思的衍射。男声合唱《清朗的夜晚》以钱学森名言为蓝本创作，在管弦齐鸣营造的音响星空之下，男声合唱塑造出抬头仰望、踌躇满志的青年形象。“我们真的如此可怜吗？不！绝不！”呼喊惊醒浩瀚的夜空，定音鼓的闯入带着一分鲁莽，长号率领着管乐组点燃升空的火焰，在皇皇的乐队全奏中，青年之心如同核聚变一般膨胀而与宇宙齐鸣。正当此时，三角铁的倏忽一闪打破了青年的遐想，寂静的夏夜，惟一人、一月、一云而已。

第三乐章中，《这棵泡桐树》开场即以轻灵跃动的旋律引春风入室，低男中音沈洋以“循循善诱”的姿态，将焦裕禄的亲切与仁厚展现得淋漓尽致。郭森、王宏尧、李爽、孙砾演唱的《效率就是生命》，于蓬勃的干劲中更有现代化的工业质感。《红柳与梦想》则以混声合唱与男女高音领唱的形式摹刻孔繁森、袁隆平改革、创新与探索之进取心。

《誓言无声》作为整部套曲中惟一的男声四重唱，“做隐姓埋名人”的坚忍中不乏“乐在其中”的莫大憧憬与锐意；郭森演唱的《最美黄文秀》和孙砾演唱的《国家需要我们》唱颂当代英雄之奉献，表面一柔一刚，内部却是刚柔并济。尾声《英雄颂》鲜明点题，“一个有前途的国家不能没有先锋”，时代造就英雄，亦盼望英雄，在可歌可泣的英雄音诗中，我们凝视、抚触中华民族笔直的脊梁。

“塑铸只是再现外表，我却在外表之外，兼表内心。”罗丹在《艺术论》中的自白振聋发聩。作曲家叶小钢构思之巧妙、独特和深刻之处，也正在于此。《英雄颂》以音响对英雄情思之博大与缜密进行了细腻的刻写，从人性与时代性之维共同为英雄造像。河山万里，多少豪杰，乐声于历史落笔之处响起，我们寻音问道，只见明月当头，光照大江。

佟斯琪/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