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25日，在海拔3650米的拉萨西藏大剧院，指挥家余隆携手由全国15支交响乐团的17位演奏家与西藏爱乐乐团的34位演奏家共同组成的中国音协交响乐团联盟-拉萨节日乐团，在雪域高原奏响交响音诗《千里江山》。本场音乐会也是中国音乐家协会交响乐团联盟第二期“公益指挥计划”的收官演出。

音乐跨越山川

17位演奏家从全国各地奔赴拉萨，提前一周抵达，一边适应高原环境，一边与西藏爱乐乐团的演奏家们排练。这其中最远距离要数哈尔滨交响乐团的打击乐演奏员孙远略。哈尔滨没有直飞拉萨的航班，孙远略先从哈尔滨飞到成都，再转机到拉萨，全程超过五千公里。即便路途遥远，孙远略也不觉得辛苦，“我大概两个月前接到了这个任务，特别激动，我们团只派了我一个人，我觉得特别光荣。”第一天排练，就让孙远略有了“回家的感觉”，觉得演奏员们在一起特别亲切，“《千里江山》这个作品我们团之前也演过，我们大家在一起排练得特别顺畅。”

中国爱乐乐团首席刘睿此次担任节日乐团的首席。这也是刘睿第一次进藏，即便有高原反应，他也克服着坚持排练。通过一周的相处，刘睿觉得西藏同行最可贵的是他们对音乐的真挚之心，“他们的演奏技术可能并不完善，但他们想把一场音乐会完成好的心愿是显而易见的。他们非常谦虚，虚心请教，虽然起初有些不好意思，但是知道演奏标准后，就会非常刻苦地练习。”交响音诗《千里江山》诞生两年来，刘睿已经记不清演出过多少次这部作品了。但是这次在雪域高原奏响这部充满中国意境的原创作品，他觉得格外有意义。刘睿说，除了排练本场音乐会的作品，“这一周的时间里，我们声部的演奏员在一起进行了很多次业务探讨。”

西藏爱乐乐团首席达娃此次担任节日乐团的副首席。达娃已经在乐团工作四十年了，“我们乐团第一次有这么多兄弟乐团的演奏家们加入，我们特别需要他们的支持和帮助。他们没来之前，我们全团都盼着。他们来了，我们又觉得一周时间过得太快了。”达娃真诚地说，“我们真心地感谢他们，希望他们能常来。”

广州交响乐团音乐总监黄屹此次也来到西藏，音乐会开场，他执棒乐团首演了何沐阳作曲的《万年吉祥》。在黄屹看来，此行是大家对音乐的一次共同奔赴。

音乐连接友情

余隆第一次排练，达娃看到他就露出了腼腆的笑容。四十多年前，达娃在上海音乐学院附中“藏族班”学习，余隆当时也在上音附中念书。

这次也是余隆第一次进藏，“来之前我还担心自己会有高原反应，但是来了之后，发现我们大家的状态都挺好的。”第一次排练前，余隆路过演奏员休息室，里面传来圆号的声音，“哎哟，声音不错，说明状态OK。”但此行最让余隆意料之外的，是见到了多位分别四十年的老同学。“我先在机场见到了指挥家边巴的儿子，小伙子来机场接我，看着他，我感觉我就是在跟年轻时候的边巴说话。”

第一次联排的时候，余隆惊讶地发现达娃坐在他面前，“我们是上音附中的同学，四十年没见了。”当晚音乐会结束，有位藏族女士走到余隆跟前，余隆看着她有点愣。“我是卓嘎！”余隆惊讶地瞪大了眼睛，“这是那个四十年前调皮的小姑娘，她一说她是卓嘎，我立刻想到了她当年的模样。”余隆兴奋地告诉大家这是他的老同学，“老同学重逢绝对是拉萨之行的意外收获，感动且暖心。”

最近一段时间，西藏爱乐乐团副团长尼玛每天都乐呵呵的。特别是全国各地的演奏家们抵达拉萨后，大家更是形容尼玛“每天都是嘴咧到后脑勺”的状态。“就是高兴嘛！”尼玛说，他去年在兰州参加中国交响乐团联盟年度会议，得知了中国音乐家协会交响乐团联盟第二期“指挥公益计划”，“我赶紧给我们团报名，我们太需要这种帮扶了。”在跟联盟深入接触后，他又了解到交响音诗《千里江山》是全国多家乐团共同委约的，“目前我们乐团只有单管编制，演奏中型以上的作品非常困难。联盟得知我们的情况后，积极主动促成了此次活动。”尼玛每天都站在排练厅，仔细观察着每一位演奏员的情况，“兄弟院团的老师们真的非常职业、敬业，我们的演奏员这些天也收获特别大。”尼玛表示，虽然只有单管编制，但乐团多年来一直在为本地的交响乐普及竭尽全力，“联盟这次从指挥到乐手再到作品，全方位地帮扶我们。我能不高兴嘛！”

音乐促进团结

2019年7月19日，中国音乐家协会交响乐团联盟在杭州正式成立。在成立大会上，2020年指挥公益计划正式公布。该计划旨在支持部分省级乐团建立音乐季体系，得到国内11位指挥家——余隆、俞峰、张国勇、李心草、张艺、杨洋、林大叶、夏小汤、黄屹、景焕、张洁敏的积极响应。这些指挥家分批赴部分联盟乐团进行为期一周的公益“上门指导”，工作内容包括帮助乐团完成一场音乐会的排练演出，并对乐团的业务工作给予建议。2023年12月9日，第二期“指挥公益计划”正式开启，由余隆、张国勇、陈琳、景焕、俞极、张橹等指挥家牵手11家乐团带来11场演出。

2022年7月，中国音乐家协会交响乐团联盟的23家院团联合委约作曲家赵麟以《千里江山图》为蓝本创作交响音诗《千里江山》。两年来，交响音诗《千里江山》走遍了祖国的大江南北。对于此次执棒节日乐团在雪域高原上演出《千里江山》，余隆表示，联盟自成立之初就定位为“中国交响乐团的家”，为大家做好服务工作联盟义不容辞。作为中国交响乐团联盟主席，两期的“指挥公益计划”余隆都参与其中。“我这次与西藏爱乐合作得非常愉快，兄弟乐团的演奏家来到拉萨，大家在一起排练、演出，对彼此都是一种触动、一种促进。”余隆坦言，对地方乐团的帮扶不是只演出一场音乐会就行，更要从作品、演奏员等多方面着手，“从小问题入手，解决一个是一个。”

孟绮/文

西藏爱乐乐团/供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