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在“80后”童年记忆中的东单北大街

2024-09-06 10:27 来源: 北京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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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单北大街：留在不止一个家族记忆深处的“市井故事”

30年前，我家的老宅子，还是一处镶着“东单北大街7号”（米市大街282号）门牌、有着狭长进深的独门独院。隔壁的邻居，则是挂着“东单北大街13号”门牌（米市大街284号）的北京人艺宿舍的演员们。其中，有饰演《龙须沟》丁四嫂的叶子、饰演《骆驼祥子》中祥子的李翔、饰演《雷雨》中鲁贵的沈默等。此处的人艺宿舍，被业内称之为“小旅馆”。曾经的人艺宿舍，总共有礼士胡同、史家胡同（规模最大）、朝内豆芽菜胡同与“小旅馆”四处。

在我家与人艺宿舍之间，还夹着个“上海小吃店”。那里最拿手的饭菜，据我爸爸的发小黄伯伯讲，是肉丝跑蛋、干烧鸭块。然而直到今日，于我的脑海里，对此却无甚追忆。只记得，菜馆曾请过一位做川菜的厨师，能烹饪极好的菜肴。一天晚上，与我同住的叔叔，从馆子里端来一盘“鱼香肉丝”，味道很是纯正。而在进餐前，家人正好送给我一套36册的河北人美版《西游记》连环画，使我开心得不得了。遇好书，又食美味，简直是天堂般地享受了。时过境迁，那套《西游记》小人书，早已被我看得没了书的模样；而做川菜的师傅，连同那家能烹饪地道上海菜的“上海小吃店”，都成为了我的一个遥不可及的梦。

曾经的基督教青年会旧址，最终消失在记忆里

位于人艺宿舍南侧的东单北大街21号，乃是基督教圣经会的二层楼阁。这座中西合璧的基督教办公楼，或许是今日东单北大街上最具历史感的建筑。在它的东门边，矗立着一块刻有“基督教圣经会旧址”的北京市级文保碑。当然，而今的人们提及它时，首先想到的是基督教青年会。要说起来，基督教青年会与当年的圣经会并不是一回事，只是没了落脚地的青年会占用了圣经会旧址。

至少在七十多年前，连同我家在内的小半条“米市大街”，都曾是基督教青年会的地产。据说，这基督教青年会，是1844年由英国人创建的。该组织所体现的宗旨，是服务于全世界的基督教青年——培养其健全的心智，与独立生活的能力。这有点像我们的少先队与共青团。在距离我家不远的金鱼胡同东口，也就是“东单北大街3号”，曾经有一座基督教青年会的三层红砖大楼，此乃清宣统三年至民国二年（1911至1913）兴建的。

当年的基督教青年会大楼，拥有着北京城内最早的室内体育场馆、大礼堂、英文夜学校、图书馆等设施，这是一处传播科学知识、近代文化，进行体育锻炼、欣赏文娱的重要场所。及至解放后，大楼北部的礼堂改由红星电影院与东城区体校使用。

在我上小学那会儿，于同学当中，有个一说话就脸红的女生，就住影院后面的平房里。某一回，她与我放学同行，顺带着邀我去看她住的小院。当我俩把大楼内外看了个通透之后，她神秘兮兮地告诉我——她的爸爸，是脖子上戴小十字架的那种人。这让我感到莫名恐惧，是特工么？还是别的什么人？此后，我便常常劝导那女生，一定要注意她爸爸的言行。

据说，在我很小的时候（1983年前后），由于东城区体校装修失火，殃及红星影院，使得建筑遭到严重损毁。此后，为着建造王府饭店，红星影院被拆除。待1988年的东单北大街改造，基督教青年会的全部建筑皆毁，一点儿都没能保留。而我的小同窗，以及她那戴十字架的“特工”父亲，也都从我的生活中彻底消失了。

晨跑，爷孙俩绕着金街与银街一路前进

记得那时候，我爷爷还在世。每天清早，他都要带着我跑步。从家门口出发，过电子大楼，横穿西堂子胡同（有时也穿金鱼胡同），到被王府井小学灰砖围墙遮挡严实的一座尖顶建筑外。我趴在大铁门边，往里张望一会儿。（过了很久，我才知晓：原来这个尖顶建筑，就是鼎鼎有名的王府井天主教东堂。）再沿着八面槽（王府井大街的中路）径直往南，途经清华池、东风市场（如今新东安的前身）、百货大楼、新中国妇女儿童商店、中国照相馆、工艺美术大楼、新华书店，至北京饭店东门。东转至东单体育场，从东单公园后身到同仁医院，再由崇文门内大街一路折返回去。爷爷在晨练的时候，喜欢跟我说上几句话，我接不上话茬，就顺口答音地应和着。我不识路，便任由爷爷带着我，走到哪儿算哪儿。终于有一天，爷爷再也不说话了，也不再带着我跑步了。

走进长安街，眼前出现了一片豁然开朗的天地。

小时候跑步，偶尔也会跑到建国门内的长安街上。那时，东单北大街与长安街的交口，是东单菜市场。如果沿长安街往东走下去，便会猛然发觉，北京的天际线一下子高了许多。从东单十字路口遥望东方，是一座座高耸入云的“摩天大厦”。这让我感到，如果再多走几步，就要进入另一个世界了。后来搬家至三里屯，我才慢慢熟悉了——当初那些令人震撼的建筑物：“巧克力大厦”、外交人员公寓、国际俱乐部、长富宫饭店。就在这些与我童年生活并不搭界的建筑物边缘，长时间地矗立着一座高台，上面摆放着一堆古代天文仪器，那就是古观象台了。

作者：

申哥带你走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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