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览名称：建筑石书——汉画像石建筑图像展
展览地点：法原博物馆（北京市东城区大江胡同85号）
展览时间：2024年9月22日至2025年1月
展出时间：周三至周日 10:00—17:00，周一周二闭馆
门票：博物馆门票（常展＋特展）30元/张
展览缘起：
汉阙、明器、画像石是汉代文化遗产中的瑰宝，尤其在画像石中存在大量的汉代建筑的图像信息，是留给后人进行传统建筑研究的重要依据。
汉代是中国历史上继短暂的秦朝之后出现的大一统的朝代，在继承秦朝政体的基础上实现了文化的多元认同和社会的稳定发展，促进了城市建设、宫殿建筑以及民居建筑等方面的进步，许多建筑规制在汉代确定下来。
汉画像石是汉代地下墓室、墓地祠堂、墓阙和庙阙等建筑上雕刻画像的石材，产生在西汉早期，东汉中期后发展至鼎盛，消失于魏晋。其画面丰富的内容，囊括了当时的社会文化生活，翦伯赞先生称其为雕刻在石头上的“绣像的汉代史”。
画像石雕刻的建筑图像主要有楼阁、房屋、庑殿厅堂建筑、庭院、斗拱、阙、桥梁等，房屋有单体建筑、并列式建筑和干栏式建筑等，门阙有单阙和双阙，楼阁有单层、双层、三层楼阁，桥梁一般为拱形桥。展示了汉代建筑的基本面貌，反映了汉代建筑的高超水平。
在众多的画像石中显示的建筑图像表明，直坡屋顶是当时普遍接受和认同的建筑式样。尽管有学者提出在个别汉阙的檐角出现了微微上扬的变化，但这种现象是不存在的。主要原因并不是视觉的感受，而是根据“汉阙”屋檐下的结构构造，在屋角处仍是檐椽平出，没有角梁构件及相应构造。
汉画学者刘冠认为：“虽然汉代及以前的文学作品在描写宫室屋顶时，曾出现所谓‘反宇’之说；近现代建筑史学者也愿意相信汉代已出现了曲线形态的屋面，但从近百年来考古大量汉画图像、明器模型、石作祠阙等材料来看，至今尚无一例可确定曲线屋面存在的实证。因此，或许今人对汉代屋顶‘反宇’之说的理解应突破唐宋建筑固有定式，回归到汉代社会文化的现实情况再做思考。也就是说，尽管石阙、汉画和明器等形象案例显示在屋顶的正脊两端及垂脊末端采用堆叠瓦或瓦当等方式翘起，甚至塑造较为夸张的卷扬曲线轮廓效果，但屋面本身还是直坡。”
直坡屋顶来源于上古时期的斜梁屋架，在由众多的斜梁构成的屋顶中，将斜梁加工成直线、进而在斜坡方向上形成直面，使屋顶呈现完整的造型，是木结构加工普遍采用的方法。同时，从汉画像石、明器、石阙中也可了解汉代建筑檐下的斗拱形式是二维的、沿面阔方向展开的一斗二升、一斗三升等样式，主要起到连接左右两侧檐枋的目的，即使需要向外侧出挑，也是于挑出的梁端之上再置斗拱，依然是连接两侧“撩檐桁”的作用。因此，汉及汉以前的建筑已经形成一套完整、自洽的系统，将其视为传统建筑初创期的判断并不准确。
然而，汉代的直坡屋顶与我们今天可以见到的隋唐以后建筑屋顶的下凹屋面截然不同。并且后者不仅仅在屋面本身发生变化，连带屋脊弯曲、屋角起翘、屋檐出挑都与汉代建筑屋顶的直线、直面造型有着明显的差别。
梁思成测绘四川雅安高颐阙立面图
在隋唐建筑中，为实现屋顶的下凹屋面，木结构体系在构件和构造上呈现出了迎合这种需求的变化。包括承托屋檐出挑的斗拱，也更加强调出挑的作用。再如角梁的出现，位于十字交叉的“正心桁”之上，实为应对屋檐在转角处更加外挑的檐角；又如双向下凹的屋面也必然引起屋脊的弯曲，不得不在脊榑和平榑的两端增设生头木。以上所有变化并不是孤立的、无关联的，而是一个整体变化的表征。
那么，在秦汉与隋唐之间产生传统建筑屋顶变化的原因正是本次展览希望寻找的答案。作为现代人，是正视传统建筑形式的这次重大变化，还是主观忽略其存在，简单地将传统建筑的研究范围限定在隋唐以后的建筑范式之中？或是武断地认为传统建筑曲面屋顶早已有之、且一以贯之的发展至今？
相信观者可以从这些汉画拓片中感受到来自2000年前中国传统建筑取得的成就与审美追求，并对照汉绿釉陶望楼和唐五台山南禅寺大殿模型，观察二者屋顶造型上的差异，引发关于传统建筑发展历程的思考。
展览现场
展览概况：
本次展览精选了多张建筑主题的汉画像石拓片，在实物展示上，更是独出心裁，将汉绿釉陶望楼与唐五台山南禅寺大殿模型集于一堂。
名称：绿釉陶望楼
朝代：汉代
出处：河南省三门峡市灵宝市
此楼为三层楼阁式，底边长方形，楼阁设有斗。为军事用途，用于瞭望作用，也可用作望火楼。
名称：唐五台山南禅寺大殿模型
朝代：始建年代不详 重建于唐建中三年(782年)
出处：山西省忻州市五台县
南禅寺大殿面阔、进深各3间，平面近方形，单橹歌山灰色筒板瓦顶。屋顶鸱尾秀拔，举折平缓，出檐深远，是唐代建筑的典型样式。
名称：楼宇栉比图
尺寸：56cm×277cm
朝代：汉代
出处：徐州茅村
画面表现的是一场宴饮活动。刻有高大门阙和门楼，门前有持戟的武卫士，院内楼阁错杂，重檐密瓦，楼顶上有昂首的凤凰，表示主人身份的高贵。庭院中主人正迎接来宾，楼上是宴请场面，宾主正举觞痛饮，而楼下奴仆家人捧食进馔，厨房内正忙着烹调山珍海味，情景十分热闹。画像中共刻有谒见者、宴客者、庖厨者、饲马者、侍从者30多人。
名称：厅堂、人物画像
尺寸：61cm×101cm
朝代：汉代
出处：山东微山
此图为浅浮雕。画面刻画一厅堂，堂内幔垂，男女主人端坐，有二人持笏拜见；堂外左边二侍女立，右边二吏躬身侧立；堂顶上有二羽人饲凤鸟，另有一熊、二猴。
名称：缉盗荣归图
尺寸：70cm×702cm
朝代：汉代
出处：江苏徐州
此图是青山泉凤凰山一号墓的后室画像。亭长拥穷执盾在村口迎接，村内厄厨炊火，搞劳官兵。根据“捕盗律”的规定捕盗有功者可以加官进爵，估计墓主人因而得到升迁，将其生前仕途经历刻画在墓室之中。
名称：龙凤呈祥博弈图
尺寸：100cm×42cm
朝代：汉代
出处：江苏徐州
画面分上下三格：上格双龙嬉戏。龙能呼风唤雨，时降甘露，双龙结合有子孙昌盛之意。中格饰双层斗栱形阁楼，阁楼屋面斜脊向上反翘，似鸱尾形，灵猴在上攀爬嬉戏。屋面舒展飘逸，犹如飞翼之形。屋宇之巅，屋脊上有凤凰。凤凰置于屋脊有居天地之中之含义。二层阁楼内坐一天国仙人，向外眺望。阁楼下二人宽衣舒袖，相对跽坐玩六博正酣。下格内设宴置酒，主宾举觚畅饮，拥慧门吏持戟站立护卫。
名称：双阙楼
尺寸：97cm×133cm
朝代：汉代
出处：山东济南
画面中央为一“三开间”建筑，“当心间”为双开大门，且明显宽于两侧间；建筑上部为四坡顶，正脊两端上翘；再上为一四坡顶双柱亭阁，亭阁下部有栏板，内有人物，栏板下缘叠压遮挡下方建筑之正脊；建筑两侧各有一阙。楼上有三人，楼下大门半启，露出一人，楼外二人侍立；阙为木结构重檐单阙，阙外二人持笏而立；建筑顶部饰猴、鸟。
名称：墓山一号墓前室画像
尺寸：106cm×168cm
朝代：东汉
出处：江苏睢宁
画面分三层。下层刻车马出行，一辆无帷轺车引前，应为导车；二导骑执幡，其后为无帷轺车，最后为二骑吏和一从车。中层画面中间刻一座三层重阁，底层为门房和两庑，门房两扉开启，一辆无帷轺车驶出，门扉上饰有铺首，门户外还有阙楼；该楼阁每间自成单元施柱加檐，每层面阔逐渐缩小，楼阁内外有五位持幢的官吏；院外两侧有建鼓舞、飞檐倒立、蹴鞠表演等，还有吹排箫、笙、竽伴奏乐人及观者、鸟禽。上层刻双龙凤鸟，以示祥瑞。
名称：迎宾宴饮图
尺寸：96cm×197cm
朝代：东汉
出处：江苏铜山
石刻采用浅浮雕手法，画面分两格：下格为迎宾场面，高大的子母阙前，主人在揖客致礼，右侧有招车、大车，上格两厅堂内帷幕高悬，几案上酒具陈罗。男女主宾分别在堂中交谈，画面反映了汉代封建贵族阶层礼尚往来、待人接物的实景，也可窥见当时建筑水平和建筑风格一斑。
名称：六博祥瑞图
尺寸：70cm×128cm
朝代：汉代
出处：江苏徐州
此图刻画了一幅六博对弈、龙凤呈祥聚瑞的场面。画面正中是帷幔高悬的亭子，内有两人正在玩六博，宽衣跽坐，双手前伸，作对博的姿态，神采飞动，形象逼真；有一人侧靠亭子左侧的柱子，观看六博。亭子上部有一青龙，两边各有一只大凤鸟以及数条小青龙，寓意龙凤呈祥，并伴有飞鸟吟唱、猴子嬉戏、白雉噙鱼等，生机勃勃，一派祥瑞之气。亭子左侧的一匹马在轺车旁悠闲消遣，右侧一驭者驾轺车载主人策马前行。
名称：龙凤乐舞宴饮祥瑞图
尺寸：93cm×80cm
朝代：汉代
出处：江苏徐州
该画面分上下两格。上格画面中间置一建鼓，鼓座左右各一男乐人双手持桴，边鼓边舞，其姿势颇为夸张。下格中部为一阁楼，楼内幔帐高悬，四人跽坐，左为一大人和一孩童，右为两人，四人畅饮相谈，中间放置一酒樽、两耳杯，樽内有勺。楼外左侧是一匹马，马背上部一灵猴攀爬嬉戏，猴子身后有一颗大树，树冠高过楼顶。楼外右侧是两条翼龙，长嘴独角，嬉戏腾跃。楼上或飞或立着数只凤鸟和瑞鸟，一派龙凤呈祥之意。
多年来的专业实践与开放的学术态度，引发了朱小地对于传统建筑屋顶造型特征的兴趣，并展开了汉代直坡屋顶与隋唐建筑下凹屋面的对比研究。“建筑石书-汉画像石建筑图像展”即是基于他的学术研究成果，除了展示汉代建筑典型风貌，更是想探讨自秦汉至隋唐，建筑形制的嬗变。
朱小地认为，传统建筑研究一定要借助于相关专业领域取得的成果对现有学术观点进行检验，作为立足当下的新一代建筑师，基于甲骨文、汉画像石、石窟等历史遗存和考古发现，沿着更加系统、更加开阔的线索探寻，从而使传统建筑的研究突破已知范畴，努力建构更加完整的传统建筑发展史，这次的“建筑石书——汉画像石建筑图像展”就是对这一观点的最好实践。
视频：吕露 张冰 张汝娴 贾文雨
图文：法原博物馆 吕露 张冰 张汝娴
编辑：张冰
